唐臻科 新湘評論 2025-06-08 10:16:10
湘江之濱,衡山之南,山川毓秀,千年湖湘文化在此生長。陽春三月,一個風和日麗的午間,有幸踏進了千年學府衡陽石鼓書院,古老的書院以特有的靜雅和厚重迎接了我們。微微春風吹拂,進門處長廊外的青青垂柳迎風飛舞,院內(nèi)各種花兒競相綻放,春天的韻味就這樣彌漫在書院的每一個角落里。
作為湖湘文化的重要發(fā)祥地,石鼓書院曾鼎盛千年,名噪朝野,在我國書院史、教育史、文化史上享有極高的地位,自古就有“石出蒸湘攻錯玉,鼓響衡陽岳震天”的美譽。進入石鼓書院,橋型長廊中央建有一座禹碑亭。亭子中央面北上方懸掛著明代楊慎為禹碑所作的釋文真跡,朱紅牌匾上字體端正、渾厚蒼勁,仔細觀看有著歷經(jīng)時間洗刷的滄桑感。碑亭外進門的門柱上有一副“蝌蚪成點畫,天地衍大文”的楹聯(lián),十分形象地道出了自然與人類之間的生存關(guān)系。

書院大觀樓的前方正中央塑有古代先賢孔子的塑像,有前來觀瞻者正虔誠焚香禮拜。走進大觀樓,后墻上有書院七賢的肖像畫和生平簡介。細心觀看書院七賢的肖像,仿佛穿越到了大宋和盛唐,碰巧遇到這些書院的創(chuàng)建者和山長們,或手握書卷正在儒雅地交談,或正在為書院學子授道解惑。他們“窮則獨善其身,達則兼善天下”的博大胸襟,為中華文明的傳播和發(fā)展譜寫了一段段精妙的華章。穿行在他們構(gòu)建起來的歷史文化長廊里,那些里程碑式思想建構(gòu),像一座座山峰矗立在我們面前,令人高山仰止。
踏著木質(zhì)樓梯,緩步登上合江亭,渾厚的腳步回聲,在寂靜的亭樓中環(huán)繞,這種回音似在叩擊著一種自然的本真。我們習慣于混凝土構(gòu)筑的高樓大廈,以及現(xiàn)代文明的飛速發(fā)展,讓我們失去了許多關(guān)于木質(zhì)建筑藝術(shù)的文明記憶。此刻,這種回音聽起來十分親切。
二樓亭中正壁懸掛著唐代大文豪韓愈的《題合江亭寄刺史鄒君》。當年韓愈由廣東至湖北,途經(jīng)衡州時,衡陽刺史齊映邀請韓愈寫下了這首著名的詩歌。整首詩一氣呵成,詩句音調(diào)韻律鏗鏘跌宕,有著恢宏闊大的氣勢,讀來朗朗上口。詩篇對石鼓書院的歷史脈絡(luò)、地理位置、相關(guān)風景和人文景觀進行了細致描寫,再加上由大理學家張栻親筆書寫,整首詩更有了非凡的美學價值,合江亭也因此蜚聲海內(nèi)外。
站在合江亭的外欄上,俯瞰滾滾北去的江水,只見碧綠的江水映襯著遠天的紅日,迷離而壯觀。這種沛乎天地間的自然景觀,是那樣的瑰麗壯美。自然就有了人在景中陶然自醉的雅趣,也就不難想象先賢們?yōu)楹卧诖酥]讀書布道了。
出書院往左走,不遠處有一座將軍樓。衡陽“扼兩廣,鎖荊吳”,歷來為兵家必爭之地,而石鼓山居水陸要沖,易守難攻,諸葛亮、文天祥等都曾設(shè)營屯兵于此。這里也是“晚清第一名臣”曾國藩的愛將彭玉麟當年訓練湘軍水師的指揮樓。晚清奇男子彭玉麟以“不要官、不要名、不要命”著稱晚清官場,他一生酷愛畫梅花,并以梅明志。曾國藩曾稱贊他的梅畫為“兵家梅花”,這樣的梅花不僅僅是一種愛情的象征,更有一種征戰(zhàn)沙場的凜然風骨。躑躅于將軍樓的周圍,手扶墻樓,似乎可以聽到一百多年前湘軍水師激戰(zhàn)的吶喊聲。如今斯人已逝,唯有江水靜無聲息地流淌著。那些波瀾壯闊的戰(zhàn)爭,已完全淹沒在歷史的深處。俗話說,時間是醫(yī)治傷痛的良藥。不知在如此功利浮躁的現(xiàn)實社會里,我們對那些曾經(jīng)的屈辱和傷痛,是否還有著鮮活的記憶?
湖湘文化惠澤于后,形成云蒸霞蔚之勢,影響著一代代湖湘子弟。沐浴在古老書院厚重的歷史氣息里,我似乎聽到了百年前瑯瑯的讀書聲。抬眼長望,只見滔滔湘水拍岸北去,讓人不由得默誦:吾道南來,原本濂溪一脈,大江東去,無非湘水余波。
責編:王敦果
一審:王敦果
二審:蔣茜
三審:周韜
來源:新湘評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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